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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在这里,而不是在别处。我接过杨明的图纸,大致的看了看这是一座档次很高的美术展览馆。
“这是我做的几套方案,可都不能让自己满意。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美术馆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应该听说过曾文正教授吧。”
“因为对‘红色血腥’的研究而获得年度心理学奖的那位心理学家?”
“对,他的父亲是冰镇著名的画家,曾教授打算用这笔奖金把纪念自己父亲的冰镇美术馆重新翻修一下。用来陈列他父亲和他父亲朋友们的画作。”
“心理学家”我将杨明的平面图纸在桌上摊开。杨明站在我的身后,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一如她对人的态度。
“我到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拿起一只笔在画纸上草草的勾勒出平面、和一些透视草图。我是这样安排的在这座方形的大型美术馆中安排无数面不规则隔墙,每面隔墙上是大小不同的画框,有的画框中正常的安排画作、有的画框中放入一面镜子、有的画框中是露空的观赏者可以从这个露空画框中直接看到墙背后的一切。
我把画完的草图递给了杨明。
“这个想法很新颖,请你说说你的想法。”
“动机决定的行为是由意识来驱动的,但有的时候动机也可以是由潜意识来决定的。潜意识是存在于‘自我’(意为经过文化、道德、知识等修饰和约束的自我意识)之外的‘本我’(意为未经过任何修饰与约束的最原本的自我意识)如果那并不是‘我’,而是‘我’以外的另一个‘其他的我’,那么存在于意识的统治地位的‘自我’会不会在‘本我’决定行为的时候采取行动,以‘前意识’(一种对意识的思考进行是否有悖道德或其他经验性规则的检查意识)这种检查机制对“本我”进行压制?”
“我似乎明白了,可看着我们的“意识”似乎并没有明白。”杨明用手指了指看这部小说的人。
“其实很好理解。如果说一个人的意识是一个城邦,那么‘自我’就是这个城邦的统治者,而无数的‘本我’就是被统治的公民,所谓‘前意识’检查机制则是这个城邦用来统治和镇压公民的军队。”
“你的比喻很清楚,但请你具体说说‘自我以外的本我’指的是什么。”
“就如刚才我所说的,在‘自我’之外存在着另一个‘本我’,但这个‘本我’并不只有一个,而是同时存在着数个‘本我’。只有当这些‘本我’轮流以不同的方式成为新的‘自我’来决定意识与行为时,一个人才是一个健康的人因为他充分的明白自己的要求与愿望。但是当一个人只有一个‘自我’决定意识与行为,而且动用‘前意识’这种检查机制去压制其他将要成为新的‘自我’的‘本我’时,那么这样的人最后就会成为精神变态或者疯掉。”
“很有意思的说法,有什么具体的例子?”
“很多极端的信仰者最后不都精神崩溃了吗从宗教到政治制度,极端信仰天主和纳粹或者其他什么主义的疯狂信徒后来不也都心里变态了吗。”
“那么你的设计想表现什么。”
“我在墙上的画框中放入画作、镜子或者露空,就是为了让参观者体会到决定我们行为的不只有一个‘自我’而已。无数的‘本我’也可以不断的成为新的‘自我’出现在参观者的目光中。而且参观者会惊奇的发现每个‘本我’都有她的独到之处,不要总是用‘前意识’这种检查机制去压制‘本我’。”
“那么画作、镜子和露空所代表的就是无数个‘本我’了。”
“梦是‘本我’的起义。”我没有直接回答杨明的问题。
“所以你才刻意营造一种梦的诡异。”
“‘本我’也是诡异的。可以想像一下,这座装饰豪华的美术展览馆,除了真实画中的诡异世界之外,镜子中反复折射的诡异,还有透过露空的墙壁,你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到的诡异。这就是可以随时代替‘自我’的无数个‘本我’。”
“我希望你能参与我的设计。”杨明的口气中带着一贯的不容反驳。
(主人公的回忆: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后,这场梦的起义竟然发生在了冰镇,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场起义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就像我不知道“红色血腥”是不是真实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