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血液从肠管中流入,组成那些头颅的大脑都如蛆虫般的不断蠕动。头颅周围眼眶中的眼球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鲜红色血丝,那一只只的瞳孔不断向下看着每一只流淌血液的肠管,就如颠簸的车辆上的仪表针般晃动。
“你指的是什么?”
“那些东西并不仅仅存在于目光中”我慢慢放下了指向窗外的手。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到这一切的呢?”
“我不知道,我仅仅是看到了而已”
“你的画面很压抑,只有看到那种真实的人才会画出这样的画。”
“我画出来就会感觉轻松一些”
“画这样压抑画面的人必将比欣赏画面的人承受更多的压抑,因为那些画面中的压抑马上就会进入你的现实世界,而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压抑的进入”杨明向窗外望去
杨明说的没错,几条蠕动的肠管从窗子伸了进来,那几条肠管分别插入我和杨明的皮肤,我们都被肠管拉起,漂浮到空中。我的身体似乎就要被掏空,一阵阵温暖离我而去,我不断的打着寒战,整个身体不断的干瘪扭曲,像一只充气娃娃供人泄欲后被不断的抽走空气。
我死死的抓住了一只肠管,用力撕扯,于是作为惩罚,另一只肠管立刻紧紧套住了我的脖子。我看了看杨明,她睫毛上的那一圈黑色比先前更浓重了,在那圈黑色的衬托下,杨明的眼神格外恐怖,却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杨明任意的被肠管摆动着,她看了看我,似乎在用目光传达着什么信息给我。那一瞬间我松开了自己用手撕扯着的那条肠管,我学着杨明的样子对一切装作视而不见,这让我开始不那么恐惧与愤怒了杨明的画架被张狂的肠管撞翻,画板上是一副油画,上面画着一尊放倒的马克思石膏像,石膏像被一只带红五星的旧式蓝色帆布军用包盖住
窗外的远处,一个黑影爬上了楼顶。他向天空中挥舞着拳头,很快几根肠管撕碎了他
第二天的设计课,杨明破例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三天后做完她的设计作业。并扬言到期不交就没有本科成绩,还是那么不软不硬,让人讨厌。只是下课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晚上去不去画室。
有些事情是有些奇怪的,不过一切为了及格。
(主人公的回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我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因为时常出现的幻觉已经让我习以为常。直到“红色血腥”出现之后我才明白,这种“幻觉”不过是“红色血腥”到来前的预兆而已)
Side.A5 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