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窗帘照进来,只能隐隐约约看得清室内的影子。
那团影子在斑驳起伏中愈加激烈。
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通体舒泰了。
若不是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今天的作业他必要再做一遍。
就这么站着,她在前,他在后。
周围空气里弥漫着耐人寻味的气息,奶白色的雨滴一点点滴落在木地板上。
他们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红玉在敲门,“大少爷,大少奶奶,吃晚饭了。”
林遇梵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还是他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啵,声音清亮,窘得她面色桃红。
他弯腰收拾干净,附耳跟她说了句:“晚点再来。”
林遇梵拧他,差点走路都走不稳,最后还是他把她抱进浴室清洗了一遍,才算缓和下来。
吃完饭她把稿子誊抄完毕,塞进信封,准备明天上班路上,投递给《港明日报》。
左思右想后,为了避嫌,她没寄给赵立翔,而是寄给了《港明日报》一位从海城来港的编辑。
从海城来的人,特别是媒体人,不会不知道四木。
而《港明日报》以前就报道过四木的事迹,看见她投稿,肯定会优先刊登。
投递完毕,她才如常去上班。
路上碰见王牧寻,王牧寻远远看见她,就一路小跑跟上来,跟她并排走着。
林遇梵问他:“你的《螳螂》投稿了吗?”
王牧寻点头:“上礼拜投的,还没消息。
林遇梵知道这类杂志的稿子都是要提前1-2个月的时间筹备的,她说:“等吧,年底应该会有消息。”
“没事,我在写别的小说了,这本不行,就投另外一本。”
“可以。杀男主的角色我已经有怀疑对象,但还不确定,等找时间我再看多两遍。”
“你应该猜不到。”
“为什么?”
王牧寻笑道:“我不能提醒。反正也不急,到过年的时候,如果你还没猜到,你请我吃顿好的,猜到了我请你吃顿好的。”
民以食为天,他们每次打赌都离不开吃的。
林遇梵笑着答应:“好啊,一言为定。”
王牧寻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昨天下班,回家路上你猜我遇见了谁?”
林遇梵摇头:“谁?”
王牧寻:“杨品文。他和他那个表哥在巷子里拉拉扯扯的,他表哥说什么,你这给的也太少吧?还说出了也没我名字,钱我还拿那么少,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林遇梵顿住脚步,略微有些激动:“他们说什么?”
王牧寻又学了一遍,之后才问:“你怎么那么激动?”
林遇梵也没说出自己的怀疑,只道:“就像你说的,他们这对话就奇奇怪怪的。”
“确实奇怪啊。”王牧寻问她:“你跟他打赌输了,你真给他登报道歉啊?"
“输了就登报道歉呗。现在不还没输吗?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他弄虚作假,请了个假的四木呢?”
王牧寻皱起眉头:“不至于吧?这么下作?被四木发现,肯定会把我们告上法庭。”
林遇梵:“你也说了,出了事,告的是我们出版社,又不是告他杨品文。”
有道理。
好像是这么回事。
王牧寻恍然大悟,“难怪这个所谓大作家的行文这么奇怪。我昨天都没好意思多评价。如果四木是假的,那昨天杨品文跟他表哥在小巷子里的对话就刚好对上了。”
林遇梵假装被点醒了似的,“真的!真有可能是这样,王牧寻你脑子怎么这么灵活!”
王牧寻被她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笑着挠了挠头,想了想又问:“我们要怎么证实他撒谎呢?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四木本人吗?”
林遇梵:“联系四木,那不是往外捅娄子了吗?到时候我们两个吃力不讨好,总编和主任可能还会埋怨我们。”
王牧寻脑子转得快,“我们想办法找到杨品文表哥的字迹,再对比一下,你手上《丰满的女人》手稿,不就出来了吗?”
“你能找到他表哥的字迹?”如果能多一个佐证,那会更好。
“想想办法应该可以,之前杨品文曾经拿过他表哥作品给其他编辑看,社里有存档的,我去找找。”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群青。
上午杨品文来上班,跟汪总编、陈主任商量后,基本上确定,这个月底前出版四木的小说《丰满的女人》。
要求也全按照“四木”开的条件来。
现在就等社长盖章签字,然后申请好书号就可以付印了。
群青出版社的刘社长不管事,换了老板后,刘社长积极了一段时间,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取得老板信任,这位社长又开始懈怠。
几乎隔天来坐一坐就走,今天他就没来,所以等他明天来上班,签完字才能去申请书号。
崔原跟着高主任到他们新租的仓库监工。
最新一批运来的物件,全部用木箱子包装地严严实实的,上面用毛笔写着“轻抬轻放”,没人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崔原瞥了眼不远处的刘胖子,小声跟高主任说:“主任,我昨天无意中看见了刘胖子。”
高主任忙侧头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