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事办的。
洒扫下人都跟他描述过了,今早她们进房收拾的时候,房内一片狼藉,尤其是床榻。
皱皱巴巴的床铺,堆在角落的被子, 横七竖八的枕头,这一看就是经历一番风雨,不是鏖战一夜能有这效果?
他从小就跟着季绪,又当陪读又当嬷嬷的,他能不知道季绪睡觉什么样?
老实的很,一个动作到天亮,自己一个人绝不可能把床睡成这样。
都不是孩子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见季绪久不说话,他摸不清主子是什么意思,便琢磨着委婉开口:“那您是打算还给冉姑娘还是自己留作…………………………”
季绪倏然盯住他:“留作什么?”
衔青被这眼神冷的浑身一哆嗦,他站直身体,道:“属下失言。’
季绪却没放过他:“留作什么。"
衔青只好低声开口:“留作纪念。”
季绪冷笑一声:“你这月月例都没了。”
衔青不敢反驳。
他只敢在脑子里默默地想,他主子真有病,这两年越来越阴晴不定了,非得问,问了还不开心。
“属下知罪。”
季绪将手中布料随手放回去,道:“扔掉。”
结果话音才落,外面便传来脚步声,传话的小厮立在门口:
“二公子,老爷让您今儿午膳也去映月堂用。”
除却像昨晚那样因什么要紧事儿举办的家宴,季家诸位主子平日也常在一起用餐。
今日天气见晴,季云澹今晨刚出远门,除了季绪,府中家眷几乎都出门送他,所以自然而然的聚在一起用个午膳。
季家是百年家族,从上面世袭来的还有个国公爵位,只是到季择庭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只能算个虚名。所幸季家子孙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仅留住了祖宗基业还长成了参天巨树。
季择庭就是其中最为出众者,这些年他有意培养季绪,大有让他接管季家的意思。
季绪性格桀骜,但对季择庭还算尊敬。
故而一般不会拒绝他什么。
但他其实并不喜欢热闹的场合,眉心轻拧了下,随手把那轻纱扔在床上,还是道:“知道了。”
他吩咐衔青:“让人把被子换掉。”
衔青应下,待季绪离开后,他的目光又落到那层薄纱上,不由犯了难,主子也没说扔哪,刚刚那样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气话,那这披帛,到底是扔还是不扔?
天晴雨霁,地上水渍未干。
冉漾匆匆沐浴,换上了干净衣服,一口粥都没来得及喝,就也被叫到了映月堂。
一路脚步都有些虚浮,脑袋更是昏沉。
她安慰自己,她来季家快一个月了,连人都没认齐,多一起用用膳也是件好事。
过去后,她照旧自己找了个角落坐着,也不与人主动交流,老老实实地等着吃饭,几乎是整个映月堂最不起眼的存在。
但今天,有个少女主动坐在了她身边。
冉漾定睛看了会,认出是季绪回来那天晚上主动跟她搭话的少女。
“冉姑娘,你今日怎么没去送季大哥?”
说起这个冉漾就烦,昨天晚上她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今早至少去送送啊,结果她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季云澹帮她很多,这样不地道。
冉漾头还痛着,勉强打起精神道:“因为身体不大舒服,没能起得来。”
少女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叹了口气小声道:“你以后真的会跟季大哥在一起吗?”
冉漾:“我也不知道。”
毕竟季云澹昨天好像拒绝她了,这有点出乎意料,她本来还以为季云对她也有点想法的来着。
少女叹了口气,道:“伯母说季大哥这次得一走半年。”
冉漾嗯了一声。
少女又盯着她,目光警惕,像在盯着一个心思不纯,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半是玩笑的道:“你会老实等季大哥回来的吧?我会帮季大哥看着你哦。”
冉漾闻言眉头轻轻蹙了下。
她心道季云澹昨晚倘若真拒绝她了,那她就不必等了。
倘若昨晚是个梦,虽然她应该会等季云澹回来,但会归会,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跟别人没有关系,毕竟本来就没有谁必须等谁一说的。
她如实道:“我暂时还没想这个,可能会的吧。”
少女脸色变了变,匪夷所思的看向她:“可能会?你什么意思,你还不想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季大哥,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季大哥走后,你难道还想跟别人不成?”
冉漾没有这个想法。
她现在头好晕,说的都是实话。
她只是觉得少女这样的要求不合理。
她忍着头痛冷静分析道:“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无论我是否等他都在情理之中,我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别人不能以此束缚我。”
: "......"
冉漾原本再想加一句,她说这些只是想跟她强调一下“等季云澹”不是她该做的,但实际上她大概率还是会等的。
结果还没开口,少女就先一步愤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亏我还在伯母面前夸过你呢。”
“说!那个奸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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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人多